2008年2月25日 星期一

當時明月在

夢後樓臺高鎖,酒醒簾幕低垂。
去年春恨卻來時,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。
記得小蘋初見,兩重心字羅衣,琵琶弦上說相思。
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
《臨江仙》──晏幾道 (北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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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

逝去日子不可留,那時那地那一刻,卻未曾在心內溜走。

時間就像至醇的酒,將最觸動心靈的情感沉澱、昇華;過濾了不必要的枝節、原諒了不完美的瑕疵;只為心靈保留著最純、最真、最感動的元素,在以後的日子細味。

當時明月高照,那人那面那相思。

已化作永恆的那一秒,追不了亦留不住。但正因為靈魂確實於那一秒存在過,就是再過千萬年也忘不掉。有些事,過了一萬年也不會改變的。

身而為人,求功求名求利祿,說情說夢說風騷。活在當下,國風漸離、離騷已遠;但我們仍有我們的夢,我們仍保有我們的情。如果要為愛情設下一個期限,我希望會是一萬年。

有些事,過了一萬年也不會改變的。

月夜長空,繁星映照,走在車水馬龍的大道上、穿梭於矗立交錯的樓廈中,物質豐盈的時代為我們帶來便利,可物質從來未能奪走靈魂深處的感情。

在匆忙都會入面,往往會有一兩個身影,佇立在燈火闌珊處,閒逸地抬頭仰望,那千萬年連綿不絕,黑夜中為人帶來溫柔光明的明月。

然後,或許這個人會想起,數年前某月某日,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曾經於明月下渡過的那段時光。

想起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

(寫於零八年元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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